2021年的第一场雪

如果不是手机上的天气预报，你根本不会想到大雪从昨晚已经悄悄地降临。12月26日，早上醒来，隔窗一看，屋外已经成了白色的世界——屋顶上、树上、车路上，全部裹上厚厚的一层雪，像洁白的羽绒被，覆盖了一切。天空中，大大小小的，如棉絮一样的雪花漫天飞舞着，寒风吹拂，斜斜地，密密麻麻地从天而降。谁曾想到，昨天只是下着绵绵细雨，带着刺骨的寒意。前天还是冬日暖阳普照，中午时分，二十多度，人们纷纷走出家门，享受着晒冬带来的惬意。可如今，雪来得那么突然，来得那么准时，如同梦幻，有点让人不敢相信！
　　好几年了，南方的天空，大雪是稀客！如果非要说冬天冷的话，那也只是阴雨连绵的湿冷，同样冷得让你感觉到刺骨的痛！如果硬要说下雪了，那就是偶尔能听到窗外的防盗窗雨棚上，如沙的雪粒儿落下敲打发出“叮叮咚咚”的声音，紧锣密鼓的，似交响乐，突然而来，又悄然而去。
　　“冬天麦盖三层被，来年枕着馒头睡！”这句谚语搅动了多少人的心啊！冬天的雪，年年盼，日日盼，几乎成了奢望！几年了，人们一直盼望着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降临。盼望着，盼望着，大雪终于来了，人们纷纷走出家门，大声感叹：今年总算有一个像样的冬天，下雪了，好大的雪呀！
　　“瑞雪兆丰年！”我相信，大雪过后，明年肯定是个好年头！今年，虽然新冠病毒依旧有死灰复燃之势，但在钟南山等医学家和千千万万的医护人员的共同努力下，它只是强弩之末，最终会消亡于茫茫人海里。新冠病毒，在中国已经没有了生存空间！
　　看到久违的大雪，我非常兴奋，兴冲冲地喊醒妻子：“老婆，下雪了！好厚的雪，鹅毛大雪还在下着呢！”妻在暖和的被窝里只是模糊不清地“恩”了一声，就没再理我，我甚是无趣。于是，又满怀期待地走到儿子的房间，打开房门，激动地说：儿子，下大雪，起床看了！”“哦！”又是毫无感情的一声，随后，被窝里的身体扭动了了一下，就没了任何回应。哎！真是无趣透顶，没办法，我只能带着失落的情绪，独自一个人向客厅走去。
　　看到到处都是厚厚的雪，我开始替仍然摆在防盗窗中的吊兰、兰花、芦荟、仙人掌们担忧了。其实，我是不懂花的，也不知道怎么伺候它们，更加弄不清它们的具体名称和品性。栽种它们，只是为了让窗外不再空空荡荡，看起来有点生机罢了。
　　虽然如此，但我还是担心雪花飘落到它们身上，长时间的粘附，会冻坏其娇嫩的身躯。如果那样，我还是会心疼的。毕竟，在它们身上，有我付出，更有我的牵挂。我不想因为这一场雪，就把它们彻底给摧毁，那是何等的残忍啊！
　　向两边推开滚动的玻璃窗，眼前那一幕，有点让我惊讶：寒风伴着雪花立刻向我迎面扑来，脸像被刀刮了一样，微微地痛。吊兰和兰花的叶子轻轻摆动着，靠窗外的叶子上已经铺上了一层白白的、亮晶晶的雪；厚实的芦荟叶、带刺的仙人掌僵硬地挺立在空气中，正“享受”着同样的礼遇。看到这一场面，我真的心疼了！这是我无法容忍的，于是，马不停蹄地找来大号油画笔，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每一盆花叶上的积雪，直到彻底干净才放心，并把它们请入温暖的室内，让它们避一避似刀的风，躲一躲冰冷的雪。我知道，这些不会说话的生命也能感受到冷的，它们也会感觉到痛，往年被冻熟（坏）了，最后变成软趴趴、半透明状的叶子，就是最好的证明。我不想那一幕再次重演。
　　八点多钟，窗外依然是大雪纷飞，密密麻麻。如摇落的梨花，片片飞舞；似甜甜的棉花糖，大大小小混搭着从万里高空飘飘荡荡地落下；像空中翩飞的小精灵，身轻似烟，洁白如玉，荡悠着，轻快地降临到这千年古城……妻已经起床，洗漱完毕后，拿上钥匙，推开家门，往楼下而去。我知道，她大清早外出，肯定是去超市买菜。我估计，她担心雪一直这样下，疏菜的价格会像打了鸡血一样直线往上飙升，现在应该多储备一些，以防万一。我怕她买得太多而提不动，马上收拾停当，紧随其后。
　　走出小区大门，我感觉自己才算真正融入了这银装素裹的世界。脚下“咯吱，咯吱……”声，伴随着脚步有节奏发出。车路上，一行行凌乱的脚印、车轮印把雪踏成了透明状，混着尘土，映出灰色的水泥地面，恰似拌好的黑芝麻糊，由近及远，消失在路的尽头。一脚下去，水携着晶莹剔透的脏雪，从鞋边溅起，一不小心，就会湿了裤腿，钻入鞋中，袜子瞬间有了冰凉的湿意，迅速冻麻了脚趾。漏在袖子外的手，顷刻之间冻得发麻，实在受不了，只能插入口袋里，感受身体的热度，缓解一下，让手恢复知觉。飘荡着的雪花轻轻地落在眼前洁白无瑕的“鹅毛被”上，迅速隐身，消失不见；落在行人的脸上，轻抚着，慢慢化为雪水；落在移动的伞上和川流不息的车子上，紧紧地依附着，不肯离去！
　　我欣赏这雪景，欣赏其纯洁，但我并不喜欢它，因为它就像冷美人，拒人千里于之外，冰冷的感觉，实在无福消受！
　　超市里，春意正浓。暖洋洋的空间，让人觉得特别舒服。陆陆续续来到的人，聚集到卖蔬菜的柜台，精心地挑选着自己心仪的菜：有挑白菜、青菜、萝卜的，有挑生菜、红菜苔的，有挑平菇、香菇、金针菇、杏鲍菇的，也有挑黄瓜、南瓜、苦瓜等瓜类的，还有挑大蒜、香葱、香菜的……她们把蔬菜一个个分袋装好，走到打价处排着长队等待着上称。价钱打好后，一般人，拿上称好的东西直接走人，而细心一些的，会核对标价，看看是否有错误之处。
　　今天，妻子买的东西说多不算多，说少也不少，有猪脚、五花肉、瘦肉，也有香菇、青菜、白菜、香菜、大蒜等，整整两大袋；还有一袋20斤的大米，一扫价钱才知道170多块钱。真是花钱容易挣钱难啊！
　　比较庆幸的是，超市里并没有因为这次下大雪而故意抬高价格，这也许是他们生意一直火爆的原因吧！诚信经营，生意兴隆之本，千古不变的法则，这应该在当今的社会大力提倡！
　　雪是冰冷的，但人心是暖的！在这冰天雪地的日子里，愿我们一切安好！
　　
　　 2021年12月27日于黔阳古城